明知我們隔著個太空 第一章

[Jeff Tang]

第一章 <<開學日>>

今天是九月一日，亦即是開學日，是學生不想迎來的日子。由於過分緊張的關係，我在半夜已驚醒了兩次，於是我五時四十五分便起床了。梳妝一輪後，穿上筆直的襯衫和西褲，拿著公事包便出門了。

我是蔣浩文，二十二歲，今天是我第一天作為老師的身份到學校。我任教的是一所中學，主要教授初中學生，同時也是其中一班初二學生的班主任(班導)。每班會有兩位班主任，我和我的搭擋陳泳負責的班別是二丁班，也是初二之中成績最差，最多問題學生的班別。陳泳是一位女老師，有十多年的教學經驗，因此安排了作為新老師的我與她搭擋。根據我的了解，今天會有一個開學禮在學校的禮堂舉行，而開學禮完結後學生便各自解散。因此我並未有心理準備要與自己班的學生見面並自我介紹。然而，鐘聲響起了。

陳泳老師走過來跟我說︰
「我們要走了。」
「現在要去哪裡，禮堂嗎？」我心裡一陣恐慌，假裝冷靜地問。
「我們要到二丁班，與學生見面，再帶他們排隊到禮堂進行開學禮。你緊張嗎？」
她似乎看出我的緊張。
「緊張阿」
「不要讓學生看出你的緊張，等下我會先自我介紹，然後再向學生介紹你，不用太擔心。」

然後，我隨著陳老師的腳步，從四樓的教員室走進了三樓二丁班的班房。在進行完一輪介紹及敬禮後，便開始有學生大聲地聊天，其中有兩位是留班的學生，一位是李健，一位是何錦富，更加是肆無忌憚。於是陳泳便叫了這兩位同學到課室門外訓話一番，給他們一個下馬威，也讓其他學生知道如果犯錯會落得相同下場。但留下的學生和我便一陣尷尬了，初來報到的話不知道這種時候不什麼話跟學生說，只能你眼看我眼。但這也讓我有機會逐一看清楚每一位學生的模樣，有些呆滯的，有些睏倦的，有些看起來不愛說話的。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最旁邊第一個座位的學生，同時他也瞇著眼睛看著我。他是一位醒目、輪廓分明、皮膚光滑偏白晢的男生，名字叫鍾思賢。

擾攘一輪後，終於到達禮堂進行開學禮。開學禮上除了進行一連串沉悶的祈禱、致辭、訓勉外，還有向學生逐一介紹各班班主任的環節。皮膚同樣白晢、外貌還算不錯的我經過今早一輪梳妝後，在這環節竟然有初三的女學生歡呼，讓我有點受寵若驚。在禮堂的開學禮結束後，各班主任帶領著自己的學生回到課室處理一連串的班務，包括派發一堆通告傳單和選出班會的職位、例如班長、文書、和各科科長等等。

由於陳泳老師比較了解他們，因此大部份都是由她委派。唯獨到選擇我任教的數學科科長時，我心裡已有人選，就是剛才看起來較醒目的鍾思賢。但有另一位同學，張旭華異常熱愛數學，自薦一定要做我的科長，我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給予他機會。到了最後有一些科目選不到人選時，我有推薦過鍾思賢來當，不過他拒絕了。所以我對這個學生的第一印象是︰雖然醒目、長得也好看，但是是個懶，怕麻煩，又像MK仔 (香港用語，大概就是台灣裡台客的意思。) 的學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