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 Grad骨鵝（gay spa) +看盡光怪陸離眾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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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人誌：U Grad骨鵝
看盡光怪陸離眾生相更新時間 (HKT): 2019.05.31 02:20



AAA毛髮可修飾一對手，Peter（化名）雙手少毛多巧，求學時做過兼職廚師炮製甜品，大學畢業後當上男同志按摩師，正骨HEHE按摩主隨客便，可以正經地推拿全身，也可邪惡地紓緩前列腺，靠的都是一雙巧手，兩年下來保守估計擊落了五百架米格機。

幸好他弄甜品在先，否則你敢吃？

男歡男愛醉生夢死，只要加錢更可提供全套服務，埋身肉搏短兵相接。Peter是中國西南部省分「貴州」，日薪高達三千元，全套肉金另計，然而骨場裏光怪陸離的眾生相，有客人要求師傅脫光衣服讓他由頭到腳聞個夠，或要求用腳踩他的頭、用師傅下體打他的臉。

「貴州」不易做。

撰文：陳勝藍
攝影：梁志永

曾幾何時香港的大學生是天之驕子，如今畢業等於待業，除非響應號召投身大灣區，不用送中條例自投羅網，相信很多人寧願揀羅莽。本文主角Peter憶述：「當時剛剛畢業求職，其實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，工揀我，我又揀工，良久沒找到工作。」最近成為中美貿易戰炮灰的全球最大同志交友軟體Grindr當日促成了他的皮肉生涯，他從中認識了骨場東主，對方極力游說加入團隊，保證月薪最少兩萬五千元。

他懶得再找工作，如此這般香港多了一位大學畢業男同志按摩師，他說：「我知這一行很多學歷都不差，可是大家都是懶。其實這個金額、收入對一個學生來說很多，很吸引。」客人跑上骨場，付出400元打賞購買90分鐘正骨按摩推油，Peter表示男女歡場有別，他們比較着重與客人談話，「談話時間過得很快，如果不談話，你會很focus在按摩整件事上面，他會很感受你按哪裏，身體與身體接觸那part他會放大很多；但當你談話，按得差一點他們都OK，他感受不到。」男人歡場　同樣無真心

按摩兩個字亦正亦邪，基本入場費之外還有自費項目，價錢視乎客人與按摩師面議，「我們稱為派餐，派一個飛機餐，價錢不定，可能400至500元，要多一點（服務）就要給多一點。」航空公司的飛機餐好吃不到哪，骨場派餐也只可充飢，但客人加點錢請師傅剝光豬，就可以上下前後其手，無所不摸。有些人更進一步想令師傅的反應堆也起變化，Peter苦笑道：「有啲客夾硬想你硬，你對住佢點硬呀，咁核突！」其實師傅只想盡快完成「手頭」工作，盡快下班，不會投放感情，「但他們不會明白，他們覺得你跟他所說是真的，你對他的感情是真的，他們會希望你可以投入點。」當下罵客：「咁樣搞我都唔會硬，收手吧！」

清醒只因曾經滄海，下海之初遇過小鮮肉，墮入愛河有情飲水飽，他迷失了，「究竟他是我個客還是男朋友？錢銀關係很複雜，一開始因為錢認識了這個人，但去到一個位跟他說開始不用計錢，我擔心自己被人佔便宜，搞了之後講bye bye？」結果對方果然始亂終棄，「男人都是這樣，男人都是鹹濕，男人都是賤！」男人這生物真特別，無論女人與男同志都說他賤，「是真的，男人是賤，男人想得到一樣東西甚麼都會講，但只要出了，個人會變。」

 從此Peter交貨不交心，那90分鐘任由師傅規劃，按摩佔了絕大部份，後頭好戲速戰速決，「因為他們不會明白我們天天做同一件事，一天做幾次，其實沒有感覺，很麻木，除非你是陳冠希，就很想盡快去到最後一part，但（面對）那些則希望最後一part越短越好。」記者問他面對麻甩客有何分心移魂大法，他說：「盡量令自己看不見他，關上燈，不要望客人身體、樣貌。時間很快過，很快就是另一天。」他試過「做手工」期間倦極躺上床睡着了，再醒來但見客人自製興奮，他不好意思正想接手，對方溫馨地說：「你再睡，我自己來。」好男人還是有的。



港九中西客　貼士文化大不同流程去到這裏，Peter收取一千塊錢，「不是一個便宜的消費項目，自費那方面我們是收得貴。我知道有些年輕一點的、學生那些可能對金錢沒有觀念，可能一百元甚麼都做。」以他每天服務三個客人，每人消費一千元計算，日薪三千元，理論上一個月可賺九萬大元，但現實沒有此數，他強調自己生性憊懶才做這行，同一道理也懶得上班，一般每月僅現身十多天，少則幾天，客人要試他手勢必須在那幾天報名。即使他勤於上班，客源未必按比例增長，隨時白等，倒不如吊人胃口兼造勢，「你搞到自己好矜貴，他們就覺得今日見不到就要等一個星期，他們就來多一點。這份工做得久頗為用腦，很多古靈精怪主意。」

全套服務則更貴，開價2,000元還望嚇跑對方，他是同性戀者，跟男人接招自然不過，做生意則作別論，「我通常都婉拒，其實也有人問，但只要第一次做了，之後每一次見到他們都要做，那我寧願做少一點，收入差不多就算了。」都說他用腦，中午12時上班遇到早客渴望肌膚之親，他以保留體力為由推卻；晚上12時下班前，夜客同一個要求他推說沒有體力，「所以我說談話很重要，你怎樣令到客人回來，但又能拒絕他。」

推無可推的時候Peter會挺身而出，然而身體很誠實，面對麻甩佬有時不聽使喚，他便離開房間，用手機瀏覽令自己興奮的內容，進入狀態，立即衝入去慷慨就義，他分享箇中攻略：「正如我所說時間是師傅控制，客人看不到時間，我看見時間只剩幾分鐘才去到那part，其實一開始便差不多完結，所以即使你覺得個客好核突，都是幾分鐘就過。」但若對方是俊男鮮肉，上述一切便不適用，「如果他很靚仔，好像吳彥祖當然很容易，你直情不想按摩，快快吃掉他。金錢已經沒所謂，我覺得自己賺了；但如果是個阿伯或很胖的，不想搞。」

旦旦而伐的師傅大有人在，他則限制自己一個月才動一次真格，派飛機餐多過全餐，正骨客則絕不歡迎，「如果他甚麼都不做只需按摩，我們沒有小費，他更可能不是（光顧）90分鐘，可能叫你按兩個鐘、三個鐘，一元都沒有，在我立場我不歡迎這些客。如果你真的想按摩，為甚麼不去正宗按摩店？人家有月薪，你浪費我三小時我一元也沒有。我入到去（房間）便說我一定按得差，或者冷氣開得很冷（客人裸體不能抵冷），不理睬他。」

外國人小費文化不同，每每給予36.5元、38.9元，甚至身無分文，師傅只好陪他們到樓下提款。Peter先後在港九兩間骨場幹活，港島那邊客人多為專業人士，醫生、律師、會計師、銀行家，不愁沒打賞，「在九龍那邊人雜很多，鴨寮街賣電器的人也會來，真的沒錢，你就白做。」。」

揭示內心陰暗面 不論哪邊都有奇形怪客，哪管骨場床單用完即棄，紙巾鋪滿整張床才放心；更怕師傅骯髒，勒令即場洗手並用酒精噴全身，「我寧願客人潔癖也不寧願他們不潔癖，因為有些人真的很髒，臭就算了——明明沖了涼應該不臭，但都是臭——皮膚可能爛的，很多瘡，又不洗頭，這些（情況下）那90分鐘很難捱。」不少客人要求師傅用下面打他的面，更有人愛吃熱辣辣的幾巴掌，這點本文主角倒也很樂意提供，相反以下怪癖他就不願迎合：「最怪的一個是他叫你（剝光豬）站着讓他聞，他要聞你身上由頭到腳每一個地方的味道，你就只是站着，讓他像狗一樣聞。」Peter這燈不省油，怒罵：「做乜嘢呀，快啲啦！」不怕得失客人？「我一向不是很擔心，因為我們賺的錢不少，少一個不打緊，買少一樣東西而已，就當今天沒開工，明天再來過。」

舞小姐每晚最想攞手袋，原來男同志按摩師也有出勤的時候，跑到客人的地方獻技獻身，收入大增兩、三倍，「其實危險，一來不知人身安全，二來不知人家有沒有攝錄機偷拍你，最怕他說你偷東西，所以要很小心。」他大概出差五十次，試過被客人粗魯推上床，他只好說：「溫柔點嘛！」派誰出差全仗老闆心意，因此不少師傅挖空心思埋堆，下班陪消夜、陪瞓，一旦失了歡心莫說出差，在骨場也討不了好去，「這個case最多發生在你將要離職的時候，他就封殺你，有很多客給了其他師傅，因為電話經他手，明明有上班又說你放假。」師傅之間也有延禧攻略，「同事可能扮客人打來book你，之後消失了，沒這個人嘛，你在那段時間等客人。」工作上對得多律師、醫生，他開始感懷身世，早前毅然上岸從良，「其實兩年都太多，我一開始做沒想過做兩年，我本想騎牛搵馬，做這份工期間找另一份工，但當你做落就返不到轉頭。」再回頭沒有後悔，只不明白，「我在想為甚麼浪費時間在這些地方上，當時覺得金錢很多，目光太短，但很多事不是錢可以衡量。」例如工作經驗，過往兩年不能寫在履歷，這兩年永遠在他人生中留白。本已大學畢業，將會再讀書，他志向遠大，這時透露一個雄圖宏願：「我都想做客，而不是繼續做師傅！」